【兹克】祂的国

阿爸晋升为死神的原作背景if线,是@把酒问月 太太的点梗。

由于世界线的巨大变动,所以漏洞众多,没有逻辑,剧情生硬,纯属脑洞一时爽产物,请勿较真,请勿深究设定!!!

另外感谢阿向太太提供的灵感~

他曾行走于死神在地上的国。

彼时他在僻静街角化去一身黑色双排扣礼服,摘下半高丝绸礼帽,礼帽边缘投下的阴影退去,露出一张带有明显拜朗血统的平凡面庞。

丝绸礼帽在指尖上转了转,皮鞋一步步踩在地上的声响不知不觉由清脆转为低沉。他迈着大步从巷尾走出,把一顶廉价的渔夫帽随手扣回头顶,披了一件破旧的棕色外套,蹬着双厚重的橡胶靴子,如同一个随处可见的当地工人,几步汇入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此前也曾来过拜朗,但在“那件事”发生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里。

各大教会典籍均有记载,第五纪1350年,饱经苦难的拜朗人民终于迎回了他们的神明。

那一日,狂暴海自第四纪末以来首次停止了风浪,执掌死亡的神灵自海上信步而来,踏平了狂暴海的浪潮,携着无上的伟力和威严,在数以万计的亡灵大军簇拥追随之下,回归了祂的神座。

拜朗的人民把那一天传颂为“神醒日”,七大教会则把那一天描述为“第五纪灾难与浩劫的开端”,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在一座古老阴暗的陵寝里,有一位学生失去了他的老师。

神灵那双冰冷的炽金色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是远远的一瞥,他便惨叫着昏了过去,身体仿佛是要炸开,要被撕裂成两半。

但是他并没有死去。

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当他在一处偏远无人的沙滩边醒来时,摊开的手里正静静躺着一枚古老精致的铜哨,而他的阿兹克先生,或者说,新生的死神,已经不见踪影。

他的心下隐约有了不详的预感,却不愿就此相信。他召唤来信使,寄出一封又一封信,可是再也没有收到过一封远方的回信;他尝试在灰雾上通过铜哨占卜,只看到无边的死寂在幽深阴暗的宫殿内蔓延;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前往拜朗,却被疯狂作响的灵性直觉拦住了步伐。

他该明白,如今世上只有拜朗的死神,再没有一个温和的历史教员,他的阿兹克先生已经不在了。可是他该放弃吗?

不。

如果连他都放弃了,那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记得阿兹克先生?阿兹克先生曾经救过他,现在轮到他来救阿兹克先生了。

任何人听到他的想法都会发笑,一个小小的、对于神来说连蝼蚁都不是的秘偶大师,居然也想要抗衡神灵么?更何况,神灵居于至高无上的地位,万千信徒顶礼膜拜,弹指间便可决定他人生死,又怎会需要拯救?

只有克莱恩知道,那并不是阿兹克先生的愿望。阿兹克先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成神。

他记得在廷根市的那个上午,在洒满阳光的霍伊河畔,他曾经问过阿兹克先生。

“阿兹克先生,拥有如此神奇能力的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入非凡者圈子,去寻找有用的线索?”

记忆里,阿兹克先生眸光深深地眺望着远处流动的粼粼河水,半叹半笑间,语气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瑟。

“因为我害怕危险,害怕死亡。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也没有勇气去冒险,只能拜托你了。”

既然如此,阿兹克先生为什么还要……那一天,在陵寝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要找到答案,找回阿兹克先生,然后,亲口说出那句未曾说出口的话。

在他晋升为诡法师之后,他不顾灵性直觉的阻拦,义无反顾地再次踏入了死神的国度,拜朗的首都。

这里与他上一次来时相比已有了很大不同。

尖峭的漆黑高塔拔地升起,抽出笔直而冷硬的线条,锋锐的棱角切开深灰色的天空,尖塔的顶端划破厚重的云絮,冷白的日光从云隙间洒下几束,沿着林立的建筑物轮廓镀了一轮光晕,往城中广场的地面投下一道又一道拉长了的浓重阴影,犹如囚住巨兽的幽暗森林。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皮毛乌黑的骏马拉着一架四轮马车穿过广场,驾驭它的车夫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身材细长而佝偻,不似人类的外形。才下过雨,广场铺着青灰砖石的地面上积了几滩大大小小的水洼,飞扬的马蹄一脚踩入水洼,踏碎了水洼里倒映出的重叠幽影,溅起几朵透明的水花,折射冷白的弧光。

“抱歉,借过。”

克莱恩礼貌地对挡在身前的高大身影说道,对方没有应答,转过身来,只用那双没有生气的苍白眼眶瞥了他一眼,随后让开了道。

死神归来之后,下了一道神谕,宣布亡灵与不死生物皆是祂的子民,地位与活人平等,可在拜朗境内自由出没。随后,亡灵和不死生物便光明正大地行走于死神在地上的国。它们比活人还要听话,不会叫苦叫累,也不会死,它们是不竭的劳动力,也是所向披靡的军队。死神统御着这支强大的死灵军队,驱逐了国境内的殖民者,统一了东拜朗和西拜朗,并隐隐有剑指北大陆之势。

不过,它们仍然畏惧着阳光,很少在白天出没。克莱恩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目光艰难地穿过交错盘亘的漆黑枯树枝干,寻到了一小片被尖塔割裂的天空。太阳正斜斜地往地平线坠下,于是那唯一的着色也要没了。随着日光的偏移,阴影逐渐没过了庞大建筑物表面华美精致的浮雕,没过一根根整齐排列的回廊立柱,没过广场中心矗立着的雕塑喷泉,犹如在城市上空放下了一块幕布。

属于亡灵和不死生物的时刻将要到来。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它们的身影彼此重叠,窸窸窣窣,交头接耳,无数双眼睛在阴影的角落里闪烁。克莱恩敏锐地注意到人潮在不约而同地往一个方向涌动,那是拜朗的首都大教堂。

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毕竟他就是特地挑选了这一天前来。

“神醒日”

自死神归来之后,拜朗帝国最隆重的节日,这一天,所有的虔诚信徒都会汇聚到死神教堂,举行盛大的祭祀庆典,赞美死亡,歌颂新生,纪念他们唯一的神明、伟大的救主归来之日。

“当——当——当”

古奥威严的洪钟声自高耸的钟楼里响起,回荡在城市上空,惊起无数飞鸟,自空中飘落漆黑的羽毛。

克莱恩有所感应地再次抬头望去,骤然放大的瞳孔里映出天空中凸现的巨大倒影,浓郁的笔墨勾勒出恢宏壮阔的宫殿群。倒影缓缓下沉,犹如礁石从水面浮起。天空呈现出瑰丽神秘的深紫色,最远处扭曲起来,似乎正被什么可怖的力量撕扯,逐渐形成了一处流转的漩涡,吞噬了残余的云彩和星光。天空一点一点逼近了地面,倒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最顶端仿佛要与地上的尖塔相接,随之而来的强烈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死神向地面投下了神国的倒影!

“神降,是神迹!”

“神啊,请庇佑我们远离苦难与纷乱……”

聚集在教堂门口的信徒们喜极而泣,纷纷激动地匍匐跪倒在地,高声赞颂着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明。身着白袍的祭司们跳起带有神秘意味的癫狂舞蹈,围绕着祭坛的烛台一盏一盏点亮,跃动苍白的火焰,升起点点幽蓝的荧光。

只有克莱恩心底猛地一沉,灵性直觉疯狂地向他发出警告,可是他猛然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强大的威压把他死死钉在了原地,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殿的投影以无可阻挡的趋势从空中降下,褪去最后一点虚幻,来到了现实。

一根洁白的羽毛飘落在他的肩头。

“嗒”

幽深空旷的神殿内,黑暗如潮水般上涨,一只只血淋淋的苍白手臂、一根根长着婴儿面孔的青黑藤蔓浮出水面,紧紧地贴于地面,不敢动弹,因此任何一点轻微的响动都格外清晰。

神灵随意地居于神殿一隅的石桌边,任凭宽大的深黑绣金线长袍衣摆拖曳在地、披在肩头的几缕长发散落,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雕刻精巧的棋子,棋局已下了大半,战况激烈而胶着,但祂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

“他来了。”

神灵低声自语,脸上的神色几度变幻,最终定格于冷酷阴鸷。

黑棋落下。

“杀了他。”

克莱恩站在广场上,僵硬着脖颈往上看,高空中一扇覆有繁复花纹的青铜大门轰然洞开,门后白色光芒大炽,隐隐有厮杀声和呼喊声传来。紧接着,无数身着漆黑盔甲的亡灵骑兵从门中涌出,手中长矛直指克莱恩,密密麻麻,一时间如同天空中飘过了一大片乌泱泱的云,天幕摇摇欲坠,似乎行将塌陷。

“保护他。”

祂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又从旁边拈起一枚白棋,嘴唇翕动,语调轻柔和缓。

白棋落下。

嗡的一声,犹如巨钟敲响,克莱恩身后另一扇雕花青铜大门拉开门扉,身披银甲手执阔剑的亡灵大军高声嘶吼着冲出,越过克莱恩,正面迎上了自高空而来的黑甲骑兵。两波士兵打斗厮杀起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大地都在余波之中颤抖。

神殿之上,神灵手中执着的棋子高悬,久久不能落下。祂的眉头蹙起,突然甩袖丢掉了棋子,站起身。

祂走出一步。

“杀了他,他是你唯一的弱点。”

又走出一步。

“保护他,他是你最后的锚点。”

祂的嘴角微动,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脸上交织,哪种都不能完全占据上风,最后,祂轻声唤道:

“克莱恩。”

克莱恩心神一动,压在肩头的那根羽毛如冰雪般消融,接着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动了。半空中两波军队还在互相厮杀,他的脚抬起又放下,手掌松开又握紧。几个呼吸过后他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神殿倒影,随后转身飞快地逃离了广场,逃离了拜朗,也逃离了死神的国度。

“阿兹克先生……”

记忆里的喧嚣逐渐远去。

[你杀了我吧。]

“阿兹克先生、阿兹克先生、阿兹克先生……”无数重复的念头在克莱恩的脑海中排成冗长的队列,他的脑海中排除了一切杂念,只是固执地用巨人语重复着这个称呼,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相信阿兹克先生会来救他,就像他在被卷入皇室大雾霾阴谋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向阿兹克先生求救那样,没来由地相信着。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会被窃走一段,但是这并不要紧,无数重复的念头终究还是有一个涌到了嘴边。

“阿兹克先生。”

下一秒,神弃之地本就充斥在空气中的黑暗徒然加深,死寂飞快地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弥漫开来,阴冷凛冽的风刮过,冰冷的寒意浸入骨髓,风中隐约传来重重叠叠的凄厉嘶鸣,像是有上百条亡灵美人鱼同时唱出死亡的赞歌,尖锐的尾音仿佛要刺破云霄。

高远的天空中勾勒出由头骨之云托起的恢宏壮阔的庞大宫殿群,犹如史诗般的绘卷在眼前舒展开来。头骨云层的底部裂开狭长的缝隙,从中漏下一抔沙砾般的幽蓝色尘埃,仿佛悬空的瀑布,泛着淡蓝色光泽的水流裹挟着数不清的尸骸冲刷而下,末端逐渐染上耀眼的金红色,如同滚烫的熔岩不断翻涌,冒出沸腾的气泡。水流从空中落入地面,汇成一汪湖泊,分成大大小小的河流,蜿蜒着流经干涸焦黑的土地。

死神将祂神国的一部分投影到了神弃之地。

那一瞬间,克莱恩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神话传说里的“地狱”。他的动作比思维更快一步,仿佛精心设定过程序的机器,身体后仰,直直倒向了象征死亡的河流。

踏入即死。

灵性直觉对他发出警告。

但克莱恩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他只是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仿佛一个因为吃到了糖而心满意足的孩子。

阿兹克先生,我来找你了。

他的身体随之重重坠下,扑通一声落入了河流。

在克莱恩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滚烫沸腾的水流静止了一瞬,灼热的金红色迅速褪去,漆黑死寂的河水上涨,顷刻间吞没了他的身躯。

他终于还是回归了死亡的怀抱,如此温暖,如此安宁,如此让人……怀念。

……

克莱恩在坠落。

他看到开满白色人脸花朵的原野、他看到被皑皑冰雪覆盖的废弃城市、他看到不断坍塌崩陷的浮空石桥、他看到无数吊在绞刑架上的残破尸首、他看到回环往复的镜中迷宫、他看到没有尽头的万丈深渊、他看到由无数白骨堆积而成的孤高王座。

最后,他落到了地面上。

身下似乎并不是地面,它并不像地面那样平坦,也不是很稳固,而是在轻微地上下颠簸,耳边隐约有潺潺的水声传来。

仿佛大梦一场,克莱恩骤然惊醒,睁开了双眼。

他正躺在一艘小船上。

一位身穿深黑兜帽长袍的摆渡人背对着他站在船头,默不作声地划着桨。

一下、一下。

单调而又重复。

小船正行驶于一条宽阔的漆黑河流之上,头顶那片缓慢流转的弧形天空——姑且先把那里称之为天空——无星也无月,只有永恒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河道两岸是恣意盛放的鲜红花丛,簇拥在一起,仿佛一团又一团不熄的火焰在跳动,但是又很安静。

很安静。

只有水声。

哗啦啦——

小船此时恰好经过一处隧道似的岩洞,怪异嶙峋的岩石延展线条,仿佛无数双苍白的手扭曲地反握交缠在一起,从指缝中又抽出条条漆黑的树木枝干,死与生在这怪诞的景观上奇迹般地达成了协调。

进入岩洞的一瞬间,黑暗充斥了视野,只有隧道的尽头透出一隙亮光,沿着黑袍摆渡人的背影轮廓描了一圈。

“先生,请问你是谁?”

克莱恩坐起身,轻声问道。

对方不答,仍旧划桨。

“我这是死了吗?”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就在克莱恩以为这次仍然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是。”

“那么,这里是死神的神国吗?”

“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又不出声了。

说话间,小船缓缓穿过岩洞,视野重新开阔,两岸的风景也不再是盛开鲜红花朵的原野,而变成了模糊的城市虚影,如同加了层老式胶片风格的滤镜。天幕边际泛开昏黄的光晕,漆黑的雨滴不断滑落,一点点侵蚀了城市的轮廓,把分明的棱角熔成几团朦朦胧胧的影子,如同魍魉鬼影一般。河水从小船两边流过,幽深而不见底。

克莱恩托腮看了一会岸边的风景,半晌似乎是终于受不了船上沉默的空气,没话找话般开口说道:

“这里和我想象得很不一样。我死之前还以为这里会挤满了死去的人,河面浮着尸骸,风声带来鬼魂凄厉的嘶鸣。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应该是很可怕的景象。”

“因为这并不是去往死亡的河流。”

“什么?”克莱恩愣住了,他这才发现,岸边的景物突然之间都消失了,宽广的天地之间空无一物,似乎只剩下这条河、这艘船。再仔细看去,河水竟然是在逆流,仿若时光倒转,起死回生。

“你要把我载往何处?”

“载往你应去之处。”

克莱恩一下站起了身子,急切恳求道:

“拜托您了先生,别带我离开,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在这里,我、我想见见他,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唰——”

他话音未落,立在船头的摆渡人突然回身,随手扯开了遮盖面部的兜帽,兜帽下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肤色古铜五官柔和的面庞,但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张脸上再没了一贯的温和笑容,唇角线条绷紧,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弧度。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激动地喊出了声,嗓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欢喜,但下一秒,阿兹克双唇吐出的话语却让他如坠冰窖。

“你不能留在这里。”

克莱恩的泪水一瞬间几乎要冲出眼眶。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要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又像是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阿兹克先生。他试图翘起嘴角,露出的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

“阿兹克先生、不要赶我走好吗,我只是想留在您的身边,就算您想要杀死我也没关系,阿兹克先生,其实我一直想对您说,我……”

我爱你。

面对着神灵那双没有温度的炽金色双眸,他说话的音量越来越低,最后已经接近梗咽,连不成完整的语句。

说啊、说出来啊,明明都想好了要告诉阿兹克先生……

可是、可是……

神明低头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快步上前,动作带来的风鼓起长袍衣摆,黑色长发在祂身后飞扬,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克莱恩愣住了,那个没有说出口的字眼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兹克先生的脸庞,脑海里浮现出的念头是:

不可直视神,我这算是渎神了吧?

不,我想要说出口的那句话才是真正的亵渎吧……

他脑海中念头交织,一时反应不过来,于是只能呆呆地看着神明突然向他伸出手,而他的潜意识里连一点下意识的反抗、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只要神明动动手指,他就会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可是,那是他的阿兹克先生啊……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停留在他的唇角上,指腹摩挲了一下。

下一秒,手指移开,阿兹克先生的脸庞在他眼前放大,唇上传来触碰的感觉。

刹那之间,天地再无万物。

但克莱恩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神明就直起了身子。

那个触感实在是太轻了,如同微风掠过湖面,如同春雪无声消融,如同一片羽毛拂落,轻到克莱恩甚至不敢确定那是一个吻。

原来有些事情他不必说出来,阿兹克先生也都知道。

神明褪去了一身凡胎肉骨、无用情感,却唯独没法舍去心底最深的那份感情,那份感情被无情打磨,竟愈发得刻骨铭心,惊心动魄。

那是神明最牢固的锚。

却也是祂最柔软的弱点。

“阿……”克莱恩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再说点什么,那只古铜色的手却按在他的心口,出人意料地把他向后一推。

灰白的雾气瞬间从身后涌了过来,把他吞没。

克莱恩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的最后一副画面是执掌死亡的神明看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意。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那个时候——”

“我会杀死你/保护你。”

克莱恩向翻涌的灰白雾气深处沉去,失去了意识。

他在灰雾之上醒来,端坐在青铜长桌的上首,摊开的手掌里正静静躺着一枚古老精致的铜哨。

克莱恩久久凝视着手中的铜哨,末了收紧手掌,把铜哨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灰雾上如巨人宫殿般宏伟的宫殿内,低沉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宫殿的上空。

“阿兹克先生,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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