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克】甜冰茶与威士忌(中,后续有车)

现代黑道paro,教父死亡执政官x杀手格尔曼

预警:大量打斗情节,枪战,轻微流血战损

 
 

“我猜到你会来。”

 
 

男人叹息般带着笑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语调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呢喃,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在男人出声的那一刻,格尔曼的脊骨随即遭到了一下重击。他脸色微微发白,抿住嘴唇闷哼了一声,但没有松开握住枪柄的手,在向前倾倒的时候,腰身一转,强行改变了下落的方向,堪堪躲过男人紧接而来的连贯攻击,扑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男人出手时带起猎猎作响的疾风,几乎是擦着格尔曼过分纤细的腰身而过,锐利得似乎能割裂他身上薄薄的一层衣物。如果正面受了这一击,恐怕他的骨头都会散架。

 
 

顾不得喘息,格尔曼立刻护住要害处向旁边侧滚了一圈,在翻滚的过程中压住了垂在床边的纱幔一角,惯性的冲击把那绣着金色纹路的深黑纱幔硬生生扯了下来,恰好起了遮挡视线的作用。体积庞大的厚重纱幔层层垂落下来,仿佛在房间里降临了缀着星光的夜幕。皮肤白皙的疯狂冒险家身上裹了一层半透明的黑色纱幔,像极了远古时代献祭给神的纯洁祭品。

 
 

而被他卷下来的纱幔一角无意中碰倒了一盏烛火,火舌立刻舔舐上布料,窜起一束跳动的小火苗,橘红的光芒明亮而刺眼。格尔曼没有犹豫,撩开蒙住头部的那层纱幔迅速钻了出来,回身举枪朝着前方,一步步后退,直到拉开他觉得安全的距离为止。

 
 

借助燃起的火苗,格尔曼终于得以看清刚才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的真面目,与传言中死亡执政官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同,眼前的男人面部线条在烛光的描摹下显得过于柔和,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望向他时,甚至是带着笑意的,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无可挑剔,显得风度翩翩又温柔得体。这样一个男人,应该是在大学图书馆的转角处偶然遇见,或是出现在某期时装杂志的封面上,但无可如何,不应该是现在,在这里遇到。

 
 

此时此刻,会出现在房间里的……

 
 

“阿兹克·艾格斯?”

 
 

格尔曼举着枪,不太确定地出声问了一句。当然,他并不指望对方会回答,毕竟让被刺杀的目标确认自己的身份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但,眼下的状况本就足够诡异。

 
 

男人的出现是如此悄无声息,甚至瞒过了一个顶尖杀手的感官,以至于他刚才完全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敌人。而无论是想要拿下他,或是击杀他这个入侵者,刚刚无疑都是一个难得的绝佳机会。可是相比之下,男人采取的措施却并不算致命,还给了他挣脱反击的机会,虽然刚才那一下是实打实的用足了力,脊背被击中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痛。

 
 

或许从这次行动的最开始他就暴露了。对方早有预料,且有备而来,那么……

 
 

格尔曼屏住呼吸,手指勾住扳机,等待着想象中会从暗处冲出来的伏兵,或者是无数对准他的黑黝黝的枪口。

 
 

他耐心等待了一小会,没有等到伏兵,也没有等到枪口,只听见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格尔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回答他刚才的问句。

 
 

“晚上好,疯狂冒险家先生。”男人的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接着,那双手工定制的昂贵皮鞋踩住了纱幔被点燃的那一角,鞋跟优雅地碾了碾,那簇刚刚窜起的小火苗就这样熄灭了。

 
 

格尔曼眉头一跳,面对未知危险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开完这一枪,他立即有所预感地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下一秒呼啸而过的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先是击穿了他身后架子上的古董花瓶,最后深深嵌进了墙壁里,在酒红色的壁纸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弹坑。

 
 

飞溅的花瓶碎片划破了格尔曼的白衬衣,本就单薄的布料被切割成四分五裂的布条,堪堪挂在冒险家纤瘦的身上,衣料绽开的破口处能看见几道细长的划痕,伤口渗出细密的血珠,在过分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妖异而艳丽。

 
 

就像是来自死亡的吻。

 
 

格尔曼微微蹙眉,但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动作,他飞快地起身向旁边的掩体跑去,子弹几乎是追踪着他的脚步,密集的枪击声没有停过,在他经过的地面留下一连串弹坑。

 
 

格尔曼快速扫了一眼四下,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躲进了房间角落一个小吧台的桌洞里,枪声随后止住了,像是在判断他现在的位置。格尔曼调整了一下呼吸,半蹲身子背靠木板,右手持枪,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从把台后远远地抛了出去。

 
 

犹如石子投入湖面,这枚硬币立刻在房间里激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格尔曼捂住耳朵,躲在吧台后稍作停顿,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高身子,从把台后唰地抽出枪口,对着刚刚枪响传来的方向接连扣下扳机,端着枪的手十分平稳,显示出一种经受过长期训练的素养。在射击完成之后他没有停留,立刻又缩了回去,然后从容不迫地更换弹匣。

 
 

而阿兹克也给出了同等规格的礼遇:子弹立刻光顾了格尔曼的藏身之处,伴随着震天的巨响一顿狂轰滥炸,不出数秒就将吧台轰成了散开的木架子。

 
 

格尔曼一边灵活躲避子弹,一边凶狠地拔枪回击,一时间房间内枪声不绝于耳,但双方暂时都没有占据上风,反而是这处装潢奢华的房间几乎要被轰成了废墟,那些绝版的珍贵唱片、昂贵的红木家具、大师出品的精美工艺品无一幸免。任何的一项单拿出去都是个天文数字,无数白花花的钞票在眼前飞过,格尔曼下意识地心疼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反正又不是他的东西,他有什么可心疼的。

 
 

作为主人的阿兹克似乎也不心疼,威力巨大的子弹倾泻而至,织成了密集的弹幕,格尔曼眼看自己的这处掩体撑不住了,果断一脚踹飞了吧台边的高脚凳来吸引火力,同时自己借惯性向反方向飞快倒退,落地后流畅地衔接了一个翻滚,躲到了直抵天花板的高大螺旋式书架后面。

 
 

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射击,始终保持着和对方的火力拉锯,疯狂冒险家的凶悍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肾上腺素在飙升,心脏跳动如擂鼓,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那股潜藏在冒险家骨子的疯狂被彻底勾了出来。

 
 

格尔曼的瞳孔在亢奋之下急剧收缩,他勾起嘴角,再一次抬手扣下了扳机。

 
 

“砰!”

 
 

“砰!”

 
 

“砰!”

 
 

子弹击中了男人藏身的酒柜,无差别的扫射把里面摆放的几瓶珍藏名酒轰得碎片飞溅,大团大团色泽浓郁香气醇厚的液体呈烟花状在空中爆开,整个房间都蒙上了晨曦般的淡金色雾气,沁出丝缕酒的甜香。只需轻嗅一口就能闻到那勾人的香气。

 
 

“这些都是今早刚从我的私人酒窖里空运过来的。”就在这个时候,阿兹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半叹半笑,内容似是抱怨,语气里却不见丝毫恼怒,反而含有几分无奈。

 
 

格尔曼没有回应,全神贯注于射击,接下来的时间里,枪声代替了言语的交流。一轮射空弹匣之后他动作娴熟地快速更换弹匣,仿佛将自己变成了一台精准的杀人机器。与此同时他频繁地变换藏身地点,对方也是一样,子弹射来的方向不时改变,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很爱玩的捉迷藏游戏。

 
 

他射空了子弹,但还不想停,索性把枪踢到一边,随手抓过身边橱柜里的名贵瓷器向外投掷,他甚至摸到了一把锋利的银制餐刀。对方的子弹似乎也用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但格尔曼敏锐地听到了微弱的衣料摩擦声,他屏住呼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悄无声息朝那个方向接近,就像一只踮起脚尖的黑猫一样在各个掩体间游移,逐渐逼近了目标,就在距离只剩几步的时候,他猛地跃起,却意外地扑了个空。

 
 

格尔曼警觉地扫视四周,可他的夜视能力并不出色,因此之前一直都是依靠敏锐的听力来弥补这方面的劣势,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了,就像是男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在失去了声音作为指引的情况下,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吞噬着格尔曼剩余的感官。敌人可能潜身在黑暗里的任何一处,就如同这黑暗本身一样无处不在,这个突然从心头冒出来的想法让冒险家不由有些骇然。

 
 

下一秒,不需要敏锐的听力,正常人也可以听见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贴着地面游动……

 
 

“!”

 
 

格尔曼一个急促的回身,手腕在空中一抓,竟然抓住了一条冰凉滑腻的物体,不需要分辨,源自基因本能的恐惧让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一条有手腕粗细的蛇,蛇身覆盖着红宝石般的鳞片,鲜艳的颜色昭示着它剧毒的特性,而这条蛇刚才已经游到了他的腿侧,再迟一秒,它锋利的獠牙就会刺入脚踝处光洁裸露的皮肤,把毒液注入猎物的身体。

 
 

格尔曼什么都不怕,唯独就怕蛇,他张了张嘴唇,想发出尖叫,又想把那条蛇远远地甩开,可是他很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掌死死地卡住蛇身的一截,大脑开始飞快地运转。

 
 

这里怎么会有毒蛇?

 
 

总不可能是死亡执政官变的吧。他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离谱的猜想,就说死亡执政官在传闻中再怎么强大可怕,也还属于人类的范畴,总不至于突然脱离了现实世界观,跑到什么玄幻片场去。

 
 

那条蛇的体积并不小,身体还滑溜溜的,格尔曼觉得自己几乎要握不住它,毒蛇威胁似的弓起身体,对他嘶嘶吐信,露出鲜红的长舌。他一个不注意,毒蛇竟然就挣脱了他的控制,顺着手臂游了上来,粗壮的鲜红蛇身一圈又一圈紧紧缠住了纤细白皙的手臂,就像给他戴上了一幅华丽的镣铐。而那有着狰狞诡异美感的倒三角蛇首则对他毫无防备的脆弱脖颈张开了血盆大口——

 
 

它没能咬下去,张开的大口僵硬在半空中,接着就像是畏惧着什么一样瑟缩起来,飞快地卷起身体游走了。

 
 

格尔曼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一下子把他摁倒在地,视野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男人结实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上来,冰冷的吐息再一次喷洒在他颈侧,这一次,他近距离地看到了男人的脸庞。

 
 

“那是我养的宠物,在澳大利亚中部的沙漠里发现的。”古铜肤色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接着微微俯下身,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嘴角噙着似温柔似残忍的笑意,“它似乎很喜欢你。”

 
 

如果格尔曼在生物方面的知识更加丰富一点的话,他就能从蛇鳞的花纹以及刚才男人的话语里推断出来那条蛇的种类,世界上毒性最强的蛇类之一,同时也极具攻击性,但它在男人的面前却像是最温驯的宠物。

 
 

这时,男人的脸色微微显出几分讶异,接着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轻声赞叹了一句:“干得不错。”

 
 

一把银制餐刀正抵在他的脖颈上。五官冷峻,肤色白皙的疯狂冒险家抬起头看着上方的男人,脖颈仰起的弧度优美得像是歌剧终幕的白天鹅,嘴角则带着冒险家招牌式的那种彬彬有礼的笑意。他左手臂状似亲密地勾住阿兹克的肩头,右手握着的匕首紧贴着男人古铜色的皮肤,感受到皮肤下血管规律的脉动,借这个动作直起上半身,淡色薄唇张合,在男人的耳畔低语:

 
 

“多谢款待,死亡执政官阁下。今晚玩得很开心。”

 
 

被锋利的刀刃抵着脖颈,古铜肤色的男人也只是眉头动了动,直到听到格尔曼那句大胆的挑逗话语,他嘴角的温柔笑意才逐渐冷却下来,眼底沉淀着暗色。

 
 

他们的距离很近,姿势也非常暧昧,外人看来甚至会以为他们是一对亲昵玩耍的情侣。可格尔曼手中的那把银制餐刀表面仍泛着冷光。虽然他的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但身后还是有看不见的小尾巴翘了起来。他就这样笑着抬头看向阿兹克,让人想起大摇大摆光顾,蹭了主人摆在后院里的食物之后就跑的流浪猫,它或许会被食物的香气引来,却不会为了享用长期的美食而停留。

 
 

他生性如此。

 
 

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却在这时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隐约伴有子弹上膛的声音,从脚步声来推断,来者约有二三十人,背负着荷枪实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守卫队伍。

 
 

格尔曼不轻不重地踢了踢阿兹克的小腿,示意他站起来,同时手中的刀刃寸步不离地跟上了男人的脖颈。接着他微微踮起脚尖,凑近阿兹克的脸庞,轻笑着低声说道:“看起来您的护卫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是能不能麻烦请您让他们不要打扰我们呢?我这个人不喜欢吵闹。”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注重礼貌的疯狂冒险家却仍然是用请求口吻说出来的。说话的同时他紧紧盯着阿兹克,把手中的餐刀往前推了推,随时防备着男人可能的挣脱反抗。

 
 

阿兹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低头看着冒险家线条冷峻的白皙脸庞,嘴角线条没什么弧度,神色一瞬间冷得可怕,五官仍旧是很柔和的,但他不笑的时候,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自然而然地就释放了出来,或者说,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死亡执政官”真实的,更为人知的姿态。

 
 

男人那阴沉的面色看得格尔曼心下一凛,手中的刀柄又握紧了几分。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阿兹克要动手,但下一秒男人又笑了起来,他说,好。

 
 

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阁下,是否有入侵者?”

 
 

格尔曼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兹克,等着男人给出的回应。

 
 

阿兹克看着那双紧透明琥珀似的在其上倒映出他身影的浅褐色眼睛,定定地看了一会,目光又游移到年轻人白皙的额头上,接着动了动嘴唇,语气如常地回复门外的下属:

 
 

“不,没什么。你们可以下去了。”

 
 

“……是。抱歉打扰您了,阁下。”门外的下属短暂沉默,接着恭敬地回复道。

 
 

格尔曼的心刚刚放下,猛然惊觉不对,果断放开了抵住男人脖颈的手,做了一个极深的下腰动作,脊背腰身的弧线拉成了一张弯月形的弓,展现出了极其惊人的身体柔韧性。

 
 

几乎就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同一刻,一枚狙击子弹呼啸着破窗而入,深深钉入了格尔曼身侧的墙面上。再迟一点,子弹就会精准地洞穿他的额头。

 
 

格尔曼做完下腰动作之后紧接着补了一个空翻,纤细白净的腰身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他稳稳地落在了一把高背椅波浪形的镀金椅背最顶端上,没有出现一丝晃动。

 
 

像极了一只平衡性极佳的猫。

 
 

格尔曼刚一站稳,还没采取下一步行动,房间大门就被强行撞开,全副武装的精锐守卫一拥而入,很有组织性地分为两波,一波守卫涌上紧密地团团把阿兹克簇拥在中间,另一波则调转方向冲着格尔曼来了,为首的守卫头领高声喊道:“保护死亡执政官阁下,拿下袭击者!”

 
 

数不清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格尔曼微眯双眼,一蹬椅背,借力跃起躲过子弹,身体屈起又舒展,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旋转,伸腿踏在天花板上,以此为跳板又从高处落下,凌空一腿劈在一名守卫的胸口,将他抽得向后飞了数米。

 
 

守卫们接二连三地拥了上来,格尔曼轻巧地侧身让过一名守卫的冲势,手腕利落地一抖,把锋利的餐刀送入了第二个守卫的腹部。对方因吃痛而松开了手中的枪,格尔曼飞起一脚把枪挑起,下腰躲过飞扑过来的一名守卫,在落地的前一刻接住了枪,枪柄一转,扣住扳机对准从上方扑过去的守卫就是利落的一枪。

 
 

没有恋战,眼看更多的守卫冲了上来,格尔曼一边拔枪接连射击逼退敌人的步伐,一边飞快地退向房间门口,离开前他瞥了一眼被守卫簇拥在中间的死亡执政官,却只看见男人的脸庞没在阴影里,神色难辨。但格尔曼转过身的时候,能感到从身后投来的目光。

 
 

他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枪声一路追逐着他,拉响的警铃响彻云霄,鲜红的霓虹灯在夜空中交织闪烁。格尔曼在迷宫般错综复杂的走廊里发足狂奔,凭借地形甩开守卫,不时做出各种高难度的闪避动作,但即使是这样,缀在他身后的一长串脚步声还是在不断逼近,庞杂的脚步声犹如多条湖泊汇入大海,逐渐统一,海浪向前翻涌,浪潮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没过了他。

 
 

死亡是什么味道的?

 
 

如果让现在的格尔曼来回答,他一定会说,那是雪茄味混合着威士忌的烟熏味、果香味。

 
 

毫无疑问,他刚才在男人的房间里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站住,不许动!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枪!”

 
 

真吵啊……

 
 

不过,也正是这样吵吵闹闹的喧哗的样子,才更适合作为一出盛大戏剧的观众,不是吗?

 
 

格尔曼无声上翘嘴角。

 
 

他正站在大厦顶层的露天平台最边缘,平台空旷而开阔,视野极佳,抬头就可以看见缀着点点星光的深蓝天幕,远方是这座城市钢铁丛林尖峭的顶端,通透的玻璃幕墙倒映着璀璨辉煌的灯火,就像是有人无意中打翻了一盏烛火,于是整座城市都在这一刻燃烧起来了。这正适合作为戏剧落幕的背景。

 
 

他看着底下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的持枪守卫,如同一大片乌云压境,一步步逼了上来。

 
 

他看见远处正在向这边走来的、被守卫簇拥着的死亡执政官。

 
 

“诸位。”他突然浮夸地把右手凑到唇边,做了一个喇叭放大的动作。这时死亡执政官抬了抬手,于是原本还在对他高声喊话的守卫们一下鸦雀无声,都安静地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使他很满意。

 
 

格尔曼右手按在心脏处,彬彬有礼地向底下的“观众们”鞠了个躬,就像是魔术师退场时会做的动作。可惜手边没有一顶礼帽,否则他这时还可以行一个脱帽礼。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视了底下的人群一圈,嘴角挂着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在无数目光的聚焦下,他再次开口,高声说道:

 
 

“今晚,我将为大家带来一出盛大的戏剧,向全世界宣布——格尔曼·斯帕罗的落幕!”

 
 

接着他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球,手腕啪地抖落,小球便从中间裂开,蹦出五颜六色的彩带以及,一大团白色的烟雾。*

 
 

“不好!快拦住他!”为首的守卫脸色一变,连忙高声呼喊,可惜已经太晚了,他们所能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格尔曼略显癫狂地捧腹大笑起来,整个人笑得向后仰,接着,他就这么直直地向后坠了下去。

 
 

白色的雾气围拢过来,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还愣着干什么,快驱散烟雾啊!”守卫头领一边紧张地吩咐,一边忐忑地偷偷抬眼去瞟死亡执政官的脸色,意外地发现男人没有动怒,反而颇有兴趣地勾起了嘴角。

 
 

烟雾很快就被驱散,但是平台上已经没有了疯狂冒险家的身影。

 
 

守卫头领又看向死亡执政官,请示至高领袖的命令,但阿兹克并没有要发话的意思,于是他又对部下们大声说:

 
 

“给我去楼下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守卫们纷纷向外跑去,阿兹克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上前一步,抬手示意一名经过他身侧的年轻守卫停下。

 
 

“阁下,您有什么吩咐?”年轻守卫毕恭毕敬地问道。

 
 

阿兹克垂眸看着这个年轻守卫,抬起的手放下,在半空中变了轨迹——落在了他的肩上。

 
 

年轻人的身体有一瞬间轻微的僵硬,这没有逃过死亡执政官的眼睛。

 
 

但是阿兹克只是伸手在守卫的肩头拂了拂,语气平和地说:“你这里沾了东西。”

 
 

年轻人连忙低头道谢。

 
 

“没事了,你去吧。”阿兹克接着说。

 
 

“是!”年轻人转身小跑着离开,追上同伴的步伐。

 
 

但是跑着跑着,他突然觉得步伐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沉,眼前的视野旋转了一下,接着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似乎是被人接住了,失去意识前,他耳边最后响起的是男人磁性低哑的嗓音:“玩够了吗?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Tbc.

 
 

*小剧场:

阿爸:《名侦探柯南》?我也看过几集。

小克:草,大意了,没想到死亡执政官居然也看这个。

 
 

PS:小克假装消失的这招出自《名侦探柯南》里的基德

 
 

再PS:补充一个无关紧要的设定,其实阿爸和守卫用的全是麻醉弹(?)

 
 

下一章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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