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背景，从小在组织长大的纯黑波本if线，写文灵感有受やごとき智的《snow》部分启发，有泥塑和女装情节，存在各种私设，过往经历捏造，逻辑bug请不要较真

朋友的热爱，敌人的憎恨，

我茂密花园黄色的玫瑰，

恋人灼热的柔情——所有这一切

我都赠予你——黎明的先驱。

——А. А. 阿赫玛托娃《遗嘱》

“夜还有很长。” ​​​

01 

 

簌、簌簌。

静寂的雪夜里，有皮鞋踏在雪地上的声响一前一后传来。

很快地，墨一般浓重的夜色里走出两道穿长风衣的英挺身影，个子更高的男人留着一头长发，微微卷曲的刘海被一顶黑色针织帽压住，露出下方深邃的墨绿眼瞳。他背着长方形吉他包，但周身流露出的气质并不像是个音乐爱好者，而更接近于某种……蛰伏于黑暗中的存在。

男人抬起左手吸了一口烟，灰白烟圈缓缓上升，沉默缭绕着他。

他的同伴给人的感觉则完全不同。如同用纯金丝线织就的短发即使在黑夜里也流淌辉光，与被阳光亲吻过的蜜色皮肤形成反差，宝石般的紫灰色眼瞳高贵而美丽。毋庸置疑，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会是目光的焦点。

“真冷啊。”金发青年嘟囔着，拢起手掌往里呵了一口气，“这么冷的天还要出任务，更倒霉的是，还被安排和你一组。”

如果苏格兰也在的话还好一点，至少有个聊天解闷的对象，蓄有浅浅胡须的温润青年在烹饪和乐理方面都颇有造诣，性格随和，是个不错的任务搭档人选，相比之下……

“嗯。”回应他的是男人喉咙里发出的不咸不淡的一声。

金发青年倏地顿住脚步。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样子，莱伊。”他转过身子，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眯起眼睛慢慢凑近，“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想看看你这样的男人有一天失去冷静会是什么样子，想必一定很精彩……”

“节约一下体力，波本。今晚可能还要在这里蹲点过夜。”面对挑衅，莱伊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辩不明情绪。

又来了，这种讨厌的感觉。似乎无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在对方的心中掀起任何的波澜，纵使有滔天的怒意，也会瞬息被海潮吞没，再无回应。

波本嘁了一声，略感烦躁地松开了莱伊的领子，扭头快步将他甩在了身后。

最近，他只要一见到莱伊就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从小被组织精心培养长大的情报专家凭借不俗的谈吐和出众的外表在名利场上无往不利，却屡屡在一个近几年才加入组织的新人面前碰壁。

他看不透这个男人。

对于波本来说，莱伊是忽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莱伊和苏格兰一前一后加入组织，但要更加难搞，软硬不吃，兴趣爱好、过往经历也一概不知，简直不像个活人，而是某种由黑麦威士忌这个代号来概括的方便记忆的形象。

他可不信任莱伊。

“谁在那里？”突然，莱伊低喝了一声，一下子打断了波本的思绪。

这附近一带全是即将拆除的楼房，住户也基本都搬走了，深夜里本不该有除了他们之外的人在。

伴随着手枪上膛的声音，波本和莱伊默契地同时将枪口对准了响声的来源，一边保持警戒一边慢慢靠近，却只在被积雪覆盖的废弃面包车底下发现了一只小猫。

危机解除，莱伊收回了枪。

“喂，波本，走——”他话音未落，墨绿的瞳孔忽地微微放大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在这里吗？”金发的美少年俯下身子，动作无比温柔地抱起了那只小猫。

“喵？”小猫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

“抱歉，我没办法帮你太多，不过……”他摘下自己的围巾，仔仔细细地将小猫裹了起来，“这样应该就会暖和不少了。”

他轻轻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然后把它放回地面：“要加油活下去哦，那么，再见了。”

“……”

“看我做什么，你有话想说？”注意到莱伊欲言又止的表情，波本没好气地呛了回去。

“不，没什么，走吧。”

莱伊收回目光，继续赶路。

无星也无月的极深夜色里，唯有街边零星几根灯杆挂着一轮昏黄的光晕，不小心就曳动了人的目光，恍惚间以为是见到了太阳。

02

“……任务目标已经达成……明白，好的。”

波本挂掉电话，从车上走下来，看到莱伊正半倚在墙边抽烟，夹着烟的手指白净而修长，让人想起半小时前这只手果断扣下扳机的样子，冷静到近乎有些残酷。

他定了定神，随即向莱伊走去。

不得不说，那一头乌黑的过腰长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实在是太显眼了，就在他向莱伊走去的过程中，女高中生们兴奋的议论便随风飘入耳中：

“你看你看，那边有个长发帅哥。”

“真的哎，好帅！他是不是在等人啊？”

“是在等女朋友吧？”

“女朋友”，听到这个词，波本的嘴角不禁抽了一下，却正好与莱伊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这下想假装不认识都不可能了，他干脆大大方方地顶着路人们灼热的视线走完了最后几步。

“天呐，这就是他在等的人？一个金发混血帅哥！”

“他们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是模特吗？”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说一定是在等女朋友的？”

“这怎么不可以是呢？”

……

“汇报完了？”看到波本朝这边走来，莱伊把烟掐灭，直起身子问。

“嗯，任务圆满完成，你可以走了。”

话音未落，他听见莱伊的肚子叫了一声。

“噗嗤。”波本扬起嘴角，正准备借机嘲讽对方几句，却听到了另一声清晰的肚子叫，很不幸地出自他本人。

这回轮到莱伊笑了，这人常年跟要钱似的吝啬于抬起嘴角的一丝弧度，此时却笑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仿佛打碎了一汪翠绿的潭水：

“走吧，一起去吃饭。”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高档和食，那里的金枪鱼……”

波本正说着，就看见莱伊转身走进了一旁的麦O劳。

“……”

波本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捏着额头在心中反复提醒了几遍要冷静，才抬起腿快步追了上去，堪堪在点餐台前赶上了双手插着兜走得飞快的某人。

“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难道就连在这种地方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不啊，我觉得挺好吃的。”

“像这种垃圾食品……”

“小姐，麻烦来两份这个套餐。”

“好的！”服务生一看来了两个相当吸睛的大帅哥，动作非常麻利地就刷刷操作好了，都没有给波本留下任何转圈的余地。

“喂！💢”

窗外车流络绎不绝，拉长的鸣笛一声盖过一声，烈日下的蝉鸣聒噪到融化了沥青地面，一堵玻璃墙隔开了外界的喧闹，冷气开过度的室内空间隐约能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某个无人打扰的角落里，打扮得随时可以出席上流聚会的金发青年一脸嫌弃地拿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套餐。

“先说好，是因为你坚持要邀请我一起吃，我才勉强答应陪你的。”

“是是，算我求你的，满意了吗，大小姐？”

“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在波本即将把汉堡盖在他脸上的前0.001秒，莱伊以一副富士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淡定表情说完了这句话：

“你还不吃吗？都要凉了。”

“责任是fifty-fifty。”莱伊把擦完脸的纸巾折好，以一个精准的抛物线隔空掷进了对面刚被人打开还没完全合上的垃圾桶盖子里。

波本啪的一声把重新点的餐放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托你的福，我现在才吃上午饭，如果不好吃的话，我就杀了你。”

“请便。”

波本瞪了莱伊一眼，迟疑地把那两片看起来只是夹着肉排和生菜的面包状食物递到嘴边，尝试了第一口。

“……”

第二口。

第三口。

“怎么样？”看他半天没有反应，莱伊好心地问了一句。

“还算过得去吧。”波本哼了一声，勉强承认道。

“嚯——”莱伊翘着腿，双手抱臂后仰靠住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波本，并没有拆穿他的口是心非。

过了好一会，波本才哼哼唧唧地又说道：“看来你这个人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嘛，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你们在美国都吃这个吗？”

“嗯，不过比不上日本的料理种类丰富。”

“那是自然的。”就像一只被顺毛成功的猫，波本慵懒地舒展腰肢。

“对了，我记得你是混血吧，莱伊？美国那边的生活怎么样，和日本比差别大吗？”

他偏过头来，午后的阳光恰巧穿过玻璃橱窗打在那张洋娃娃般的脸颊上，金色的睫毛根根分明，紫灰色眼眸如同纯净无暇的宝石，美到让人心惊。

片刻的失神。

“嗯？怎么了吗？”一时没有得到回应，波本眨了眨眼睛，“噢，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如果这也是组织顶级情报专家的套话手段之一，那还真是高明啊。

莱伊勾起嘴角：“不，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饮食方面要更简单吧。出行比起轨道交通来说更依赖自驾车，有很多笔直宽敞的公路，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沿着路一直开下去。周末的时候大家喜欢去爬山或钓鱼，还有……”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不，已经说的很详细了。”波本顿了顿，“谢谢你。”

“不客气。不过，你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惊讶。”

“只是有些意外。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与任务无关的事情。”

“是么，我自己也挺意外的。”

波本晃了晃可乐杯里的冰块，看着深褐色液体里浮上来的一个个小气泡。

“你总是一副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样子，我都怀疑过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呢。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感觉像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认识你。”

他莞尔一笑，盛夏的阳光被打翻了一地，落入杯子里，和冰块碰撞在一起。

铛——

心脏似乎短暂地漂浮在了空中，却在下一秒被重力拽着往下坠。

“诸星大，这是你的本名吧？以前总是叫你莱伊，好像还没有叫过你这个名字呢。”

“嗯。”

是的，诸星大，这就是他现在的名字。

“降谷零。”

意外地，瞳孔中的墨绿色曳动了两下。

“这是我的本名，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对于我来说，这个名字真的就只是个名字而已。想必你已经听说过了，我是被组织选中培养长大的孤儿。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我脖子上挂的牌子就写着这个名字。”

“没过多久，我就被组织看上，带离了孤儿院，作为情报人员培养长大。从外表来看，我应该也是个混血吧，但我并没去过任何日本以外的国家。长大以后我也曾试着根据这个名字去找我的亲生父母，不过完全没有结果。所以说，这个名字对我而言真的没有任何……”

“降谷零君。”

“！”

“可以这样叫你吗？”

目光不经意间在空中相遇，在那一瞬，只有那短暂的一瞬，任何真实的情绪都无处躲藏。

窗外撕心裂肺的蝉鸣声一下一下鼓噪心脏的瓣膜，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感觉好像也不坏。”波本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不过，只有私底下可以这样叫，在其他人面前，我们还是用代号互称，没问题吧，莱伊？”

“我当然是这么打算的，波本。”

不得不说，和世界上的另一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共有一个小秘密的感觉是非常奇妙的。这种奇妙的感觉会让两个本来没有多少交集的人产生联系，也会让人产生一种甜美的，错觉。

蝉不会死在这个夏天。

TBC